桃花糕的做法,桃花糕的做法视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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图片/网络

桃花镇的人都说,我嫁过人。

我还生过一个孩子,孩子半岁的时候,死了,死在一场大火里。

对了,她们还说,我杀过人,我杀了一个叫春琼的姑娘。

可是,我一点也想不起来了,但我知道,她们说的,都是真的。

建议先看上篇春琼篇: )

贵婢春琼:生而为奴,却敢妄想生不为妾(完)

1.

桃花镇以桃花盛灼而远近闻名,入春,那街道上便处处是桃花,桃花枝,桃花果,桃花糕,还有桃花仙子,从前我挺喜欢这些的,特别是下雨的桃花巷,我会踩着那些低洼,淌着水,能高兴一整天。

每每这个时候,曼珠沙华就会取笑我,别人都说柳家的姑娘,知书达礼,温和贤惠,可是他们哪知道,我们姑娘就是一个孩子的心思。

从前是什么时候呢,我看着铜镜里的自己,眼角处的线纹分外明显,从前,大概是我丢失记忆的那四年吧,从十七岁,到二十二岁,我是没有记忆的。

娘说,我生了一场大病,把那四年丢了,丢了就丢了,人活着就好,又不是多重要的事。

可是,我分明看到娘说起那四年,她眼角泛着泪水,她会抚摸着我的头,愣愣地看着我,就好像,那四年,我吃尽了人间疾苦。

的确,桃花镇的人都说,在那四年里,我嫁了人,生了子,死了子,疯了,又杀了人。

他们说,我在一个下雨的晚上,杀了一个叫春琼的姑娘,我想,那一定是真的,若不然,我不会一夜之间苍老了不少。

春琼,初春里的琼露,我想着这个名儿,心里莫名的悲凉,似乎有着恨意,又似乎,超越了恨意,杂着丝丝心疼。

现在,我特别害怕下雨,只要听到电闪雷鸣,我整个人就虚虚的,浑身无力。

我倦倦地望着桃儿,“桃儿,你跟我说说,我从前的事?”

桃儿磨着墨的手,搁了一下,她把手抽起,为难地说,“小姐,你别为难奴婢了,夫人都说了,那些破事,都过去了,你提它做什么。”

我们柳家在桃花镇,也算是小有名气,柳家三代开书孰,教书育人,柳家教出来的学生,也有好些个做了京官,所以,我们柳家的门楣,也是敞亮的。

柳家向来节俭,我屋里有两个婢女,曼珠和沙华,桃儿是娘的婢女,我生病后,曼珠沙华就不在了,桃儿才来照顾我的。

我咧嘴看着桃儿,“桃儿,那你跟我说说,曼珠沙华怎么离开柳家的。”

“这个……”桃儿吱唔着,“小姐,曼珠跟沙华姐到了适婚的年纪,就会回家说亲了,你又不是不知道。”

我努嘴,没有接话,桃花镇的人都知道,我那四年发生了什么事,但是他们闭口不谈,一定不是忌惮柳家,我们柳家虽受人敬戴,却没有那个能耐,能堵得住众口。

能堵得住众口的,我也能猜到,是唐家,唐家家大业大,泼天富贵,十五岁以前,来给我说亲的人,踩榻门槛,爹娘就我这么一个女儿,选谁都怕亏了我。

我记得,唐夫人来说了三次亲,并且请了桃花镇有名的媒婆,娘看着唐夫人雍容华贵,敬重读书人,便替我作主,把我与唐家二公子的婚事定了下来。

那年我年少,娘想多留我两年,唐家送来的订亲礼物里面,有一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,我们哪里见过这样奢华的东西,那天夜里,我灭了烛火,夜明珠发着好看的光芒,蓝绿相替,我笑话说,“娘,你怎么就看上唐家了,这唐家一看就是粗人,动辄就送了这么贵重的东西,像暴发富一般。”

娘把我拥在怀里,轻笑道,“傻姑娘,说什么胡话,娘就你这么一个女儿,在议亲这事上,当然不会含糊,你哥我还少操些心,姑娘家跟男儿不同,嫁出去,就是一辈子的事了,俗话说得好,舍得银子不一定是良人,但舍不得银子的,就一定不是良人,毕竟,唐家那么大的家业,他们不拿点诚意出来,我哪敢把你嫁过去。”

我娇笑,故作轻佻,“娘,原来你是瞧上唐家的家业啊。”

“你呀,口不择言的。”娘指着我的额头轻嗔,“娘替你打听过了,唐家二公子为人温厚,他也没有在外面沾花惹草的习惯,最重要的是,唐家一家子都是慈善的人,喜欢收留孤儿,还替孤女择了好些上得了台面的亲事,这般行善的人,差不到哪去,当然,我们柳家也不贪唐家分毫,等将来你嫁了,这夜明珠,娘会随着嫁妆,给你还回去的。”

“就是,爹就说了,我们柳家的风骨,不沾钱财。”我滋滋自喜。

所以,他们说我嫁过人,我嫁的,一定是唐家的二公子,尽管,我对他一点记忆也没有。

2.

我瞒着桃儿,去堵了唐家二公子唐途的马车,唐途挑起车帘看到是我,脸上尽是惊讶,许久才挤出两个字,“惜音?”

不知为何,看到唐途,我莫名想哭,心里压抑着一丝抽痛的感觉,我缓了气息,盯着唐途,“能聊一下吗?”

唐途垂目忖思一下,“行,你上来吧。”

我上了唐途的马车,他安静地看着我,温婉地说,“听说,你病了,好些了没?”

“没什么事,就是,忘了一些事。”我恍恍失笑,“丢了四年的记忆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唐途喃喃着,随即附了笑,就像娘那般轻巧,“丢了就丢了,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,开开心心地活着,就好了。”

开开心心,说得容易,换作你,对自己那四年,一无所知,却被告知,是个成了亲,生了儿,还死了儿,杀了人的下堂妇,你能糊糊涂涂地开心活下去吗?

我执意的摇头,“二公子,今天我能来堵你的路,就没打算空手回去。”

“什么意思?”

我直言,“我不想活得糊里糊涂,我想知道真相。”

唐途愣了愣,他轻笑,那笑意极是无奈,“惜音,你我已经和离了,是你爹连夜来唐家把你要回去的,我知道,唐家对你有一定的亏欠,可是,你我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,你想知道真相,你去问你爹娘,你跑来问我,算什么?”

我身体轻轻颤抖一下,虽然我知道,我嫁的,大概是唐途,但是经唐途这么一说,更是坐实了,别人口中说的那些事。

天啊,我竟然杀人了,然而,杀了人的我,居然安然无事,没被唾骂,倒是桃花镇的人见了我,都要用一种怜惜的目光看着我。

我努着嘴,缓了气息,“二公子,算我求你了,告诉我,可以吗?”

唐途张口嗫嚅着,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,他叹息,“惜音,我送你回去吧。”

“不用了!”我瞪一眼唐途,从马车下来。

自小,爹就教我惜己爱人,我怎么杀了人,我没办法面对那样阴暗的自己。

我恍惚走在路上,撞入一个人的怀里,他纹丝不动,似乎是故意挡在我身前的意思,我后退两步,“对不起……”

“柳姑娘,好久不见。”

“好人?”我错愕,惊讶之外,又感到一丝亲切,“你怎么来在桃花镇的?”

“我来看你。”郝仁丝毫没避讳,一如当初那样,玩世不恭,吊儿郎当。

我堆了笑脸,“好久不见,要不,我做东道主,请你吃顿饭?”

郝仁双手环抱在胸,“自然是求之不得。”

我瞪他一眼,“你还真的一点也不见外。”

“我与你,何须见外!”郝仁坦然又热络,我承认,年少无知,我与他,的确不曾见外,可现在,多少有些隔阂。

我与赦仁的相识,本身就是一场骗局,据他说,他在花灯会匆匆瞥了我一眼,就沦陷了,打着非我不娶的心思。

我从小见过最多的男子,是那种温儒,书倦气重的,像郝仁这种,显得轻浮又不稳重。

我第一次见郝仁,是他来书孰的那天,他说他是慕名而来读书的,后来我才知道,他是慕名而来,不过,他慕的是我的名,而非柳家的仁儒书孰。

郝仁在书孰读了一年多的书,他并不是那种用心读书的人,用他的话说,是他的爹娘想让他来读书的,像他这个年岁,又不志在仕途,再读书,显得有些突兀了。

那一年,我跟郝仁走得很近,怎么说呢,他会想着法子逗我开心,他会跟我说金陵城的事,他还会变着戏法哄我开心,在我眼里,郝仁见多识广,甚是有趣。

我十五岁生辰那天,郝仁带我去看了一出西厢记的戏,我记得,那天晚上,他盯着我问,我会不会不顾一切,奔向自己喜欢的人?

我不以为然,“姻亲之事,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,嫁为妻,奔为妾,我读了那么多书,怎么可能奔着妾去呢?”

我平日里极少与人说这些话的,只是郝仁玩世不恭,言语轻浮,跟他在一起,我会受他影响不少,也变得言语轻佻些。

郝仁盯着我看,目光温灼,“我当然不会让你做妾,我意思是,如果你喜欢一个人,会不会想尽办法嫁给他?”

我双手背负,玩味地盯着郝仁,“好人,你这话什么意思,你该不会是,对我动了心思吧?”

郝仁挺直身子,肆意地盯着我看,“我想娶,那你敢不敢嫁?”

那一年,给我提亲的人,多半给母亲推了回去,父亲说,他给我摘的夫君,一定是个优秀的读书人,桃花镇读书人不少,可优秀的读书人不多,爹不过是想多留我两年,才这么说的。

显然,郝仁并不入爹的眼里。

我脸微微涨红,浅笑着,没有接话,我不讨厌郝仁,但是,我的概念里,并没有成亲的意念,并且,我对郝仁一无所知。

唐家夫人就带着桃花镇远近闻名的许媒婆到我家说亲了,唐夫人一副高贵的样子,但是她言语低婉,唐夫人说,如果能撮成唐柳两家的亲事,是唐家高攀了柳家。

唐夫人这些话,说到娘的心窝里,娘当时就有些看好唐家这门亲事。

后来,郝仁也慌了,他也给自己说亲,原来,郝仁是金陵城有名的茶商,桃花镇的许多茶源,都是郝仁提供的,郝仁这次来桃花镇,就是与唐家初次见面,谈生意的。

爹看郝仁,哪哪都不上眼,现在还觉得他为了与我套近乎,假意来书孰读书,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骗子,爹气恼之下,就同意了唐家这门亲事。

郝仁离开桃花镇的时候,他磨着沙华,替他捎了一封信,信上只有几句话:春赏百花冬观雪,醒亦念卿,梦亦念卿,愿以己一生,与卿白头。

我盯着那张纸,愣了许久,也难为他了,平日里爹让他写两句诗,他半天也吱唔不出,这诗,谈起情来却能信手拈来了。

沙华附在我的耳边,“小姐,郝公子还在客栈等着你的信呢,奴婢看你与郝公子,处得挺好的。”

我拿起笔,在纸上回了一句话:晓看天色暮看云,行也思君,坐也思君……

我把笔搁住,看着这句话许久,把纸揉成一团,丢出窗外,换了一句话:已有婚约在身,私下勿往,莫念。

听说,郝仁与唐家的生意没谈成,他离开桃花镇的那阵子,我有很长的时间不喜出门,把自己关在书房里,一待就待了一整天。

再后来,我就再也没见过郝仁,他像凭空消失一般,再也没有他的消息。

3.

我与郝仁随便吃了些东西,他吃得不多,只是闷头喝酒,我有些尴尬,“好人,你再这么盯着我看,我可就要回去了。”

“惜音,我没骗你,我是真的来看你的。”郝仁一只手指敲着酒杯沿,肆意地盯着我看,“我在金陵城听说唐家的事,听说你与唐途和离,我就赶了过来了,惜音,希望我不会来得太晚了。”

“这……”我手指扣着额头讪笑,“好人,这么跟你说吧,我失忆了,我与唐家二公子这段记忆,我一点也记不住了,我现在,就是一个病人,你对我说这些,显得有些不知所措。”

我双手托着下巴,认真地说,“我不希望自己都没弄清楚自己,就牵扯别人进来,如果你想叙旧,我乐意得很,可如果你还有别的想法,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了,我谢谢你,从金陵城来见我。”

郝仁眼眶微灼,他带着苦涩的笑意,“惜音,六年前我就放手了,可是你过得并不幸福,我为了你,一直没娶妻,这次,我是不会放手的了。”

我本能惊讶地微微张了张口,我一直以为,郝仁对我只是见色起意,没成想,他一直没娶妻,我抿了抿嘴,悠悠地说,“好人,别那么幼稚好不好,你都二十几岁了,能不能沉稳一些,我都说了,我是个病人,我没有心思想儿女私情,我对你,也没有那个意思。”

我起身离开。

郝仁追上来,他扼着我的手腕,低沉地说,“惜音,从前我认识的你,是个勇敢的姑娘,人不怕走错路,但是,要有回头走的勇气。”

“什么意思?”

“你想不想知道,你丢失记忆的这四年,到底发生了什么事?”

我惶惑地望着郝仁,“我问了整个桃花镇的人,都没有人愿意跟我说一句半句,就算唐家二公子,也没与我说半句,好人,你远在金陵城,是怎么知道我这几年发生的事的?”

“我不知道,但是,我有办法知道。”郝仁诚然地望着我,“想不想知道?”

“当然!”我坚定地说。

郝仁带我去了柳阴街,虽说我在桃花镇出生,这里我真的没来过,枊阴街聚了许多堵坊,还有男子寻欢的百花楼。

我下意识地往郝仁身边靠了靠,扯着他的衣袖,“好人,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,他们的目光好奇怪。”

郝仁握过我的手挽着他的胳膊,“惜音,我猜唐家是用钱把桃花镇的人的嘴巴堵住的,所以,我想,我也能用钱让他们开口,你之所以问不出什么,大概是你找错人了,总有些视钱如命的人。”

郝仁说得都对,可我从来没往这方面想,他用嬉皮笑脸做着最认真的事。

郝仁让我在角落处躲着,他拦了一个从堵坊里,垂头丧气出来的男子,“兄弟,跟你打听件事。”

男子双手叉腰,不耐烦地问,“什么事?”

“半年前,唐府发生了一些事,唐家二少夫人连夜被接回柳家,这事听说闹得很大,我想略知一二。”

男子打量着郝仁,推脱着,“公子,这事没法说啊,你就是问遍了桃花镇的人,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。”

“有没有法子说,就看兄台想不想再进去赌两局了。”郝仁拿出一锭闪闪的金子。

男子两眼发光,他拿着金子咬了咬,一脸的痞笑,他把郝仁拉至一旁,小声说,“公子,想必你是安西县玉家的吧,听说唐家二公子与玉家的姑娘说亲了,我告诉你啊,这唐家,可嫁不得,那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的窟窿,掉进去,不死也脱层皮。”

“不,不至于吧。”郝仁惊愕,他摸着下巴,把手搭上男子的肩膀上,近乎地说,“兄弟,这事,你得给我说清楚一点,我不能让我妹妹不明不白地栽在唐家手里啊。”

男子顺顺当当,添油加醋,把这事都说出来了,“其实,唐家二公子娶柳家姑娘之前,跟家里一个叫春琼的姑娘好上了吧,这原本也是寻常的事,只是那个姑娘心比天高,不愿做妾吧,后来,不知怎的,唐家突然走水了,说来也奇怪,唐府那么多人,偏生是这个春琼救了二少夫人,可惜啊,二少夫人那个只有半岁的儿子,死在了那场大火里,二少夫人疯了。”

“疯了?”郝仁下意识地回头看我一眼,我也哆嗦了一下,心里惊呛。

男子继而说,“二少夫人痛失爱子,疯了,并且,还疯了三年呢,这三年来,春琼那丫头衣不解带地照顾二少夫人,终于得到唐家的认可了,这不,唐家二公子打算娶春琼做平妻,可能春琼天生福薄吧,在她成亲的前一夜,她被疯疯颠颠的二少夫人杀了,这事,还是二少夫人自己说出来的,那天晚上,下了很大的雨,二少夫人拿着一把匕首从唐家跑出来,她挨家逐户拍门,逢人便说,她杀了春琼,她替她的儿子报仇了,这不,柳家连夜去唐府把人领回去了,老天垂怜,这二少夫人回到柳家,沉睡了三天三夜,竟神志清晰了,只是啊,对这四年的事,全然忘了,这么邪乎的事,大夫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。”

郝仁手指紧握着,“所以,二少夫人这几年,都是疯疯颠颠的?”

男子点头,“可不是吗,我们能看到的,只是春琼那丫头不厌其烦地照顾着二少夫人,这唐家估摸也是想休妻,只是柳家在桃花镇颇有声望,这才搁着不休,那件事后,唐家挨门挨户塞了钱,把桃花镇百姓的口都堵得严严实实的,唐二公子是与你家妹子说亲了,这柳家的姑娘,怕这辈子也嫁不出去了,从前有疯病,又到了这个年岁,还杀过人,谁敢娶,况且,春琼对二少夫人那么好,她竟把春琼杀了,这到底是人疯了,还是心疯了……”

郝仁放开男子,“得了,我知道,不用再说了。”

男子得意地咬着那锭金子,又往赌坊进去了。

郝仁走到我面前,温声问我,“还好吧?”

我点点头,身体却瑟瑟发抖,眼眶发红,郝仁把我拥入怀里,“惜音,你受苦了,不怕,以后,我再也不会让你吃一丢丢的苦头。”

我没有说话,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难受,喉咙哽硬,过了许久,我惶惶地望着郝仁,“你说,春琼对我那么好,我为什么要把她杀了,我是不是心疯了,还是说,我妒忌春琼抢了我的相公?”

郝仁摸着我的头,“惜音,我不管别人,我只知道,你是个好姑娘。”

“好姑娘?”我喃喃着,脑海里闪过刚才男子说的那句话,我说的是,我杀了春琼,我替我的儿子报仇了,所以,那场大火?

我心里发怵,“郝仁,我想先回去了。”

“我送你!”郝仁一路送我回去,奇怪的是,一直入不了爹眼里的郝仁,爹竟亲自迎接他,爹的表情很奇怪,奇怪到我觉得,那是掺杂着感激的成份。

爹感激郝仁什么,莫不是,感激他不嫌弃我这个下堂妇?

这点,我在桃儿的口里得到准确的答案了,在遇到我之前,郝仁来过家里,他说他至今未娶,这次来桃花镇,志在娶我,他还说,带我去金陵城,免去那些流言非语,对我是最好的。

郝仁风风火火,这样的话,我相信,的确是他说的,只是,如果是从前,我还没与唐家议亲,爹同意我与郝仁这门亲事,我是高兴的,那会我多少有些喜欢郝仁吧,虽未至违背父命,非君不嫁。

如今,我一个曾经疯了的下堂妇,怎么高攀得了郝仁,抛开他是金陵城富商这身份不说,就是他的一往情深,我也接不住。

4.

郝仁似乎是动了真格,真的想娶我,他每日就来找我玩,他最开始,怕我知道事情的真相,会想不开,天天变着法子哄我开心,他的心意,尽写在脸上。

郝仁给我变了个戏法,从一方手帕凭空变出一朵开得灼艳的桃花,“鲜花配美人,惜音,你好歹笑一个。”

我接下花,假意装笑,“好人,我不是三岁孩子了,这把戏我一看就看穿了,你袖子里面还藏了几朵花。”

“没劲。”郝仁甩了甩帕子,他盯着我看,“惜音,你在顾虑什么,你爹都答应把你嫁给我了。”

“可是我娘没答应。”我努嘴说着,娘说,她不想我嫁到金陵城,她怕我吃苦却没有人撑腰,我笑话娘,若要人撑腰的婚事,不嫁也罢,从前我的亲事是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,这次,我想遵从我的内心,替自己作一回主。

郝仁认真地说,“是不是你娘答应这门亲事,你就同意了?”

我垂目,没有接话,“好人,听说,唐家与玉家那门亲事,吹了,是不是你从中作梗了?”

“是的,我把唐家那些见不得光的丑事,都说给玉家听了。”郝仁也不否认,“怎么,你还心疼唐途了?”

“说什么糊话。”我嗔怪,“好人,我不是心疼唐途,唐途于我就是一个路人,我只是觉得,你不必替我抱打不平,唐家家大业大,你何必去搅这趟浑水呢,这是你们行商最大的忌讳。”

郝仁把头微微低着,“这次,我真的不是替你抱打不平,我是觉得,玉家的姑娘糊里糊涂地嫁过去,会毁了她一辈子的,好好的姑娘,我不忍心。”

“瞧不出来,你还是个好人。”

“我原本就是个好人。”郝仁侧目看着我,眉目带笑,“惜音,你忘了,是你说的,天底下,就数我是好人了。”

我愣了愣,恍恍而笑,我第一次见郝仁,他跟我说,“柳姑娘有礼,在下郝仁。”

我盯着他看着,“好人?天底下就数你是好人了,还怕别人不知道,四处张扬。”

我手里捏着那株桃花,“好人,你为什么非得娶我?”

“我喜欢你,这些年,我也并非说故意替你守身如玉的,惜音,你知道吗,与我说亲的姑娘,我总是无意地想在她们身上找你的影子,可是,我越找,越发的想你,我好几次来到桃花镇,我都不敢进来,我怕我一进来,就挪不开脚了。”郝仁赤目忧桑,“惜音,早知道你过得这么苦,当初我就应该早些过来,你就不会白白吃了那些苦头了。”

我抿嘴,“这世间没有白吃的苦,也许,那是该给我的报应吧,老天待我不薄,最痛的那些年,让我都忘了。”

郝仁厚着脸皮,痞笑着,“老天爷的确待你不薄,让你又遇到我了,从今往后,让我来照顾你的吧。”

我瞪一眼郝仁,“好人,你能不能别这样?”

“不能,我非你不娶。”

“我……”我撞上郝仁赤诚的目光,忽而说不出拒绝的话,“好人,我不是你想像的那么好,并且,我对你也没有情深,非你不嫁的,我只觉得,你挺好的,还不没到成亲那一步。”

“日久会生情的,我相信你会喜欢我的。”

“日久不生情呢?”

郝仁扳着我有肩膀,嬉笑着说,“横竖你我都没心思想嫁娶之事,不如我们撮合在一块,免得祸害别人,再说了,我有铁柱磨成针的信心,就不信你不喜欢我。”

我扑哧而笑,“少拿你这哄小姑娘的话来哄我。”

“我哪有,我活了二十多年,也就只哄过你。”郝仁凝目,他盯着我看了一会,他从我手里拿过那株桃花,折了枝,替我把花簪上,“花开堪折直须折,莫待无花空折柳。”

我耸肩轻笑,“是莫待无花空折枝,一句诗都念不全,以后让你的孩子笑话你。”

“才不会呢,孩子他娘是个远近闻名的才女,孩子肯定不随我这个草包爹的。”

我抬目看着郝仁,“我又没说你是草包。”

郝仁吻一下我的额头,把我拥入怀里,我没有推开他,其实,我有些喜欢郝仁,虽不如他情深。

只是,我心里忐忑,情意散去,他会不会也嫌弃我,又疯又杀了人的下堂妇。

人总归不能因噎废食吧?

5.

郝仁在桃花镇的第三个月,在他跟我表明心意的第一百次,我同意了这门亲事,郝仁担心我临时改意,硬要带着我回金陵城见他的父母。

郝家在金陵城,算不得高门大户,毕竟是一个商人,在金陵城并不显注,但是,郝家祖辈做事低调沉稳,不知怎的,就出了郝仁这么一个张扬玩世不恭的公子哥。

郝仁是郝家独子,听到他愿意成亲,郝家双亲高兴得拉着我的手,说了各种各样的好话,生怕我会逃婚似的。

婚后的生活,也过得如鱼得水,我越渐依赖郝仁。

那夜深秋降雨,听着电闪雷鸣,我做了个噩梦,梦里也是这般下着不歇的大雨,隔着一道门缝,我看到一个姑娘跪在唐途面前,她说,三年前那场大火是她放的,她说,她对不起唐家,对不起二少夫人,对不起小孙公子。

唐途让她有多远走多远。

梦里,我踉跄地跑回屋里,往怀里揣了把匕首,淌着大雨,那个姑娘抱着我,我却把匕首插入她的胸膛里,她倒在血水里,而我,像个疯子一样,坐在雨水里,笑得疯傻。

那个姑娘眼里无恨,她看着我,嘴里喃喃着,对不起,对不起,对不起,然后,就垂了双手。

我倏然睁开双目,枕边已湿了一大片,郝仁替我擦了擦汗,“又做噩梦了?没事,只是一个梦。”

我心底温软,轻摇头,“我知道,只要有你在,所有噩梦,都只是一场梦,都会梦醒的。”

郝仁心疼地吻一下我的额头,“你睡吧,我守着你,不怕。”

我欺身上前,吻住郝仁的唇,郝仁温柔地回应我,他把我压在身下,“你以前不是挺害怕下雨的吗,怎么,今不怕了?”

“有你在,就什么都不怕了。”我目光迷离,黑夜里,看着郝仁, 并不真切,却格外的安心,我双手攀上郝仁的脖子处,“相公,谢谢你,对我不离不弃。”

没等及郝仁应话,我昂了昂头,“我想要……”

郝仁抵住我的头,温软的吻落下,我熟悉着郝仁身体的温热,他平日行事风风火火,可到了床笫这事,总是极其温柔呵护着我,让我流连忘返,而贪欢其中。

所谓良缘,前提需得配上良人吧。

尾声:

郝仁二十八岁那年,我才替他生了个儿子,郝家上下,每天逗着恩儿,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意,郝夫人更是作主,替我在桃花镇置购了一处宅子,她说,我是郝家的好儿媳,用不着藏着掖着,我想什么时候回去,就什么时候回去,并且,风风光光地回去。

我脑海里,偶有一个小婴孩的画面闪过,他叫唐睿,大家喜欢唤他睿儿,我想,睿儿该原谅我这个无用的娘,当初没有护着她吧。

郝仁从后面抱着我,轻呓着,“想什么呢,都出神了。”

我转身轻笑,“我是在想,爹娘那么喜欢恩儿,我是不是得替郝家多生几个孩子。”

“那是必须的,若不然,我们再努力努力吧。”郝仁说罢,他的手覆在我的腰身,软糯糯的唇就凑过来了,别人是一日不见,如隔三秋,他是一夜不近,如守了活寡……

(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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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白梦,头条原创首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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